紫菱

【双川】顺其自然——3

　　第二天早上唐川没有早课所以不用早起，等他起床的时候发现餐桌上多了一个煎蛋和两片吐司面包以及一杯牛奶，旁边还多了一个饭盒，上面贴着两个字：午饭。

　　伸手摸一摸，还是热热的。看着范川端正的楷书，唐川笑了，给范川发了条微信：【谢谢。】

　　说起来，微信这东西还是前几天自己让范川安装的，只跟他说在有Wi-fi的状况下比发短信省钱，省钱主义者范川欣然接受了这条建议，立刻在自己的手机上安装了App。

　　范川看着自己手机上的那条来自唐川的微信心情也不错，给他回了个笑脸后继续忙活自己的去了。

　　吃过早餐后唐川带着饭盒去了学校，走廊里和他遇到的学生都觉得今天的唐老师有些不同寻常，面上带笑，脚步特别轻快。

　　啧啧，瞧瞧这一脸的春风得意，有女朋友了？

　　

　　走进实验室里，唐川就看到罗淼正弯着腰打量实验仪器。“你最好别碰。”

　　罗淼从唐川的语气中能判断出这个一向高冷的人心情很好，便回道：“要是碰了有危险，你不可能就这样搁着。”

　　“先决条件是碰的那个人得有物理常识。”唐川把包放在椅子上，“今天来找我有何贵干？”

　　“我只是刚好路过，顺便来看看。”

　　唐川拿了个空杯子泡了杯咖啡：“喝咖啡的话，杯子自己洗。”

　　罗淼看了看水槽里嗷嗷待洗的杯子们，摇头：“助理不在，你连杯子都不洗。”

　　“科学家如果喜欢洗杯子的话，就不会发现青霉素了。”唐川也不理他的那些调侃，拿出文件夹里的资料翻看，“河堤边的案子解决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办那个案子？”

　　“你上午被叫走，晚上新闻就报道了。”

　　简单跟唐川聊了几句案子的事情，罗淼看到了唐川桌上的信封：“我昨天看到一个人也有这封信。”

　　唐川回头看了一眼：“这是国际数学物理协会，圈子不大，叫什么？”

　　罗淼想了想：“石泓，他就住在死者前妻隔壁。”

　　唐川身形一僵，转过身来看着罗淼，面带惊讶。

　　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已经是傍晚时分，唐川按照从罗淼那里要来的地址去找石泓，敲门，没人应，想必是还没回家。等了没多久，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转身看去，正好和石泓的目光对了个正。

　　石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唐川，快十六年没见，面前的人穿着整齐的西装三件套，眼神依然是骄傲的，但是整体气质比以前更加沉稳内敛。

　　看着石泓眼中的亮光，唐川笑了。

　　最近这段时间接连遇见故人让他的心情特别好，看着石泓在写字台上验证着《反证黎曼猜想》的背影，他想起了很多事。自己和石泓的友情是从那次地理考试中建立的，这个数学小天才居然在地理考试中证明数学问题，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有意思。

　　范川在面馆里左等右等，唐川就是不出现。眼下已经过了饭点，难不成是在学校里加班？如果加班的话，他有没有好好吃饭？要不要给他送点吃的过去？他拿出手机给唐川发了条微信过去：【怎么没来面馆？】

　　没过一会儿就收到了唐川的回复：【见到了一个老朋友，在他家里吃了顿饭，忘了跟你说了。】

　　嗯，不错，有好好吃饭：【什么时候回家？】

　　【说不准，看情况吧，不用等我。】

　　范川耸耸肩，收拾了一下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唐川在石泓家里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不好，也没给他哥发微信报个平安，和石泓在陈婧开的小吃店分别后急忙去了面馆。

　　范川正在收拾桌面，看他进来手里动作不停：“你昨晚见到谁了？激动得连家都没回。”

　　“石泓。”

　　范川动作一顿，抬头看他，显然有些意外。

　　“十五六年没见，他几乎没怎么变。”想着石泓昨晚上坐在写字台前认真解题时的样子，唐川的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

　　“看起来你最近运势不错，要不要去买彩票？说不定还真能中奖。”

　　“我倒是不怎么信这个，不过也许真的可以试试。”

　　范川擦完桌子把套袖围裙和擦桌布收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的包：“早点还没吃吧？在我这里吃吧，吃完了再去上班。”

　　“好。”

　　等吃完早饭，范川给了唐川一个饭盒，唐川知道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午饭，对他笑笑，接过饭盒上班去了。

　　唐川的好心情在和罗淼谈过话后消失殆尽。

　　罗淼问起了石泓，唐川对于自己所了解的部分一一作了回答，但是……

　　“你就那么确定你朋友没问题？”

　　这要是十几年前他敢保证没问题，可是两个人已经快十六年没见了，这中间在石泓身上发生了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人都是会变的。

　　这十多年的空白竟然让自己心生恐惧。

　　晚上回家，范川和唐川相对而坐，范川算账，唐川写论文。等范川算好账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唐川正看着电脑，眼睛却没什么焦距。范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唐川？”

　　听到声音的唐川眼神闪烁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向范川：“哥。”

　　“怎么在发呆？累了？”

　　“没有，想起石泓了。”唐川叹了口气，想着罗淼今天白天问自己的那些关于石泓的问题，眼神暗了暗。

　　“他怎么了？”

　　面对着范川，唐川总是很习惯于去倾诉他的心里话：“他的邻居是死者的前妻，是河堤杀人案的嫌疑人之一，从作案手法来看，凶手更像是男人。不是不信任石泓，我在想如果他真的涉案，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去介入。”

　　范川正色听着，收起了自己的账本和小票，站起身来拍了拍唐川的肩：“既然想不出来就先别想了，看你脸色也不好，早点休息吧。”

　　唐川深呼一口气，站起身来，收拾了东西跟范川走出了书房。

　　唐川现在的确是不好过，在和石泓打完球之后穿衣服的时候听到了他这样的一句话。

　　“你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真羡慕你。”

　　听到这句话时，唐川的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我也老了，脑子也没以前好使了。”

　　他看到石泓的手表起了雾，便借口修表将它拿去做了采样分析，得出来的结论让自己的内心感到越发不安。注意外表外加手表里的泥土……难道他真的涉案？

　　“罗淼，把河堤案的资料全部拿过来，我要看。”

　　范川在面馆上班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条来自唐川的微信。【哥，根据我的猜测，石泓恐怕真的和这个案子有关。】

　　范川的脑海中开始想象唐川给自己发这条信息时的表情：【为什么？】

　　不一会儿，收到回复：【原因很复杂，晚上跟你细说。】

　　范川皱眉，上网搜索了一下这个案子的相关信息，按照自己对石泓的印象，还是没办法将他和这个变态杀人魔联系起来。

　　如果他真的涉案，对于唐川来讲会是怎样的一个打击。

　　苦了这小家伙了……